武将观察日记

时间:2022-06-06 15:41:41 观察日记 我要投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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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将观察日记

  文案:

武将观察日记

  三国向来是个筛子

  不差再加一个了

  麒麟小受请准备

  左手轩辕剑气,右手六魂幡,穿吧!

  故事从袁绍讨董开始

  这次你的使命是随便选个武将,让他随便当个皇帝,

武将观察日记

  通天教主钦赐主角光环与你同在,阿门。

  扫雷:

  历史小白文,前半同人后半架空,材料混搭,年史错乱

  人物性格水煮乱弹,有小崩迹象

  布策瑜权超云备嘉彧本命慎入

  内容标签:穿越时空

  主角:小黑┃配角:吕布,孙策,周瑜,高顺,张辽,马超┃其它:貂蝉你这个炮灰的命儿只能塞在其它栏里了

  楔子

  天庭:

  通天教主絮絮叨叨:“你说小黑回去,能办成这事不?轩辕氏把历史给生生截走了一半,现还得靠咱师徒再掰回来……我的小心肝这可是忽上忽下……担忧得很,本想换个人,还是浩然你适合呐,好歹也是个穿越专业户……”

  浩然哭笑不得道:“师父,子辛把轩辕剑气分了一道给他,又有六魂幡在手,没多大事儿……何况小黑也把书也看熟了。”

  通天教主忽道:“不对,他看的哪本书来着?”

  浩然答道:“三国……演义。”

  通天:“……”

  通天:“徒弟呐!这三国志和三国演义可不是一码事,况且上回黄帝那厮把整个历史改过一次,你能确保现在咱们的三国,还是他们的三国么?我们是平行世界了,徒弟!”

  浩然叫苦不迭道:“师父,别说了,别人不是来看你的,谁耐烦搬个小板凳专门来听你念叨呢,求你了,咱打麻将去罢,别管小黑了,好歹也是个神受,死活随他去罢。”

  巨鹿原温侯成败犬

  巨鹿战场,乌云翻涌,雷声阵阵。

  “杀——”

  平原中,并州军兵败如山倒,关东军乘胜追击,万箭齐飞,潮水般地掩杀而去。

  阴云中雷霆万道,纠结成一个巨大的光球,缓缓降了下来。

  于是天空一声巨响,主角闪亮登场!

  “妈唷……”一名全身□的少年抓着柄长枪,从死人堆中爬了出来。

  麒麟刚爬起身,便吓得大叫道:“别别……别过来!我没穿衣服啊!”

  数匹高头大马朝麒麟冲来,麒麟骇得朝尸堆中一钻,抱着个死人不动了。

  过了许久,麒麟探头朝外望了一眼。灰白的天空中,未燃尽的碎布如黑色的蝴蝶,旋过来,又旋过去。

  安全抵达,人都死光了,现应该是打扫战场时间……麒麟四处张望,心想这便是古代?怎和师叔们说的不太一样?

  麒麟赤条条地四处翻拣,先朝尸体作揖,继而剥下炮灰甲的短衣亵裤,穿在身上,又解下炮灰乙的皮甲,胡乱系在胸前,再拣了把剑,口中喃喃道:

  “对不起了啊大哥们,小弟只一人拿一点……使命深重呐使命深重……各位大哥保佑小的……”

  麒麟念念有词,全副行头都从士兵身上扒下来了,唯剩双靴。

  一双好的鞋子能带人走向幸福,况且自己要在这个时代中走很久,草率不得。

  麒麟沿路打量,想选双好的,咦,有了!

  麒麟上前去剥那双露在尸体堆上的甲靴。

  那只脚动了动。

  “……”

  麒麟犹豫了,靴子的主人还没死,要不要继续脱呢?那名战士半个身子埋在尸堆里,麒麟很有耐心地垂手站着,等他死。

  过了一会,麒麟的耐心耗完了,伸手去拽,那只脚又动了动,麒麟一脚蹬着那人的胯,咬牙死命扯着那战靴。

  一股大力令拔河陷入胶着状态,麒麟愕然抬头,看到尸体坐起,睁着一双赤红的眼。

  “哇啊啊啊——!我不要了!”麒麟吓得连滚带爬地便逃,倏然脖颈后一紧,被提小鸡般提了起来。

  尸堆里钻出一名身高九尺的战将,披头散发,满身鲜血。

  “喂我不是想杀你!等等啊!!”麒麟被那男人一手提起,两脚乱蹬,在空中不住挣扎。

  那悍将声音沉厚,冷冷道:“哪一军,哪一队的?”

  麒麟道:“有话好说,先先先……先放我下来。”说话间麒麟□的手背上,一片奇异的纹身缓缓绽放出紫黑色的光泽。

  悍将又问:“西凉军败了?孙坚小儿何在?”

  麒麟道:“小弟初来乍到,什么也不知道啊——”

  那将军遥望战场另一头,那处还有小股骑兵四处游荡,偶见未死透的兵士便枪箭齐下,了其性命。

  “走!”

  麒麟小身板在寒风中飘荡,被那男人揪着衣领飞也似地远离了战场。

  “袁绍匹夫!若非本将军骤遇天象之变,何以致此大败!”那猛将骑着一匹马,马后坐着有听没懂的麒麟,缓缓行进在山原中。

  是时夏至未至,满山青翠,乌云与飓风一扫而空,阳光被零落的树叶切成斑点,铺满整个树林。

  麒麟光着脚,在马背两侧晃来晃去,没地方踩踏霎是不爽,漫无目的地晃了片刻,最后踩在男人的靴背上。

  “你是何人?奸细?”悍将一身戾气,逼问道。

  “不不,将军,我……不过是个时空旅行者……算了,说了你也听不懂。”麒麟正色道:“总之我不是奸细。”

  “何意?”

  麒麟也懒得解释这许多,答道:“将军,我是来帮你的,虽然不知道你是谁,我这人有点啰嗦讨嫌,但都是太师父害的,我老大也时常受不了他……总而言之……”

  悍将道:“你可知我是谁?”

  麒麟不作理会,径自道:“只要你不杀我,对我好点,给些吃的喝的,我承诺会助你成就大业。”

  悍将道:“成就大业?”

  麒麟忽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来前我可是把三国演义背得滚瓜烂熟,上到刘关张桃园三结义,下到猪哥六出祁山……”

  悍将怒道:“什么乱七八糟的!说话缠夹不清,颠三倒四,可是失心疯了不曾?!”

  麒麟严肃道:“末将敢问将军高姓大名!”

  那悍将嘲道:“区区一小兵,也配问本侯名讳?”

  “……”

  本侯?

  麒麟心中一动,道:“将军封的是什么侯?”

  对方不答,麒麟好奇道:“乡侯?亭侯?”

  对方谦虚地点了点头。

  麒麟一手按捺不住地微微发抖,巨鹿战场,与袁绍联盟初交锋,将军……亭侯……唯一的可能只有……

  “侯爷是……?”

  “都亭侯。”

  麒麟恍然大悟:“我知道了!你是吕……布,字奉先。吕布你好。我叫麒麟,麒麟的麒,麒麟的麟。”

  吕布嗤道:“你姓甚名谁,关我屁事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这是什么时间点了?麒麟百思不得其解,从吕布的年龄推算,此时他只有二十五六岁光景,方才又说“西凉军”,显是还未与董卓翻脸,巨鹿战场上与孙坚交手大溃,想到此处,麒麟忍不住问道:“你见过貂蝉了么?”

  吕布警觉地眯起双眼,道:“貂蝉是谁?奸细?”

  一句话未完,吕布横着身子,倾斜下去,倒栽葱摔了下马,哐一声木桩似地直挺挺摔在地上,不动了。

  麒麟蹙眉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,吕布竟是昏倒了。

  又怎么了?

  麒麟忙翻身下马,俯到吕布身旁,伸手去探他额头,见其面色灰败,脸畔滚烫,隐约猜到原因。

  八成是中暑。

  麒麟扯开吕布甲胄系绳,为其卸了铁甲,战裙,又除了他的战靴,吃力地把这大个子拖行数米,累得直喘气。

  “该死的!没穿铠甲也这么重啊!”麒麟呼哧片刻,忽听战马打了个响鼻,灵机一动,把吕布肩膀用绳索绑着,套在马上,赶着战马把这第一勇将拖到小溪岸边。

  吕布静静躺在树荫下,外甲除去,赤着健壮的手臂,上身穿着一件贴肉的薄皮衬衣,那衣料不知是何皮,束身贴得极紧。

  麒麟哭笑不得,伸手去解他锁骨下的带绳,兀自道:“衣服半点也不透风,这么热的天气。”

  麒麟将吕布扒得剩条薄薄的短裤,拿头盔舀了点水,淋在他脸上,吕布剧咳几声,终于醒了。

  吕布一手快如疾电,瞬间扣住麒麟咽喉。

  “喂喂喂……”麒麟挣扎不得,被掐住脖子,伸了舌头:喘着气道:“侯爷你自己……被晒昏过去了,小的只是喂你喝水。”

  吕布疲惫地点了点头,道:“你是方才那小兵?头发怎这般短?”

  “啊!”麒麟这才想起来,才把头盔除了舀水,露出一头短发,这时代的人都蓄着长发,吕布醒来便把自己当作了敌人。

  麒麟转身将吕布的披风沾湿了水,拧干些许,在他身上擦拭降温,吕布又问:“你究竟是并州军还是凉州军?”

  麒麟不知如何作答,只埋头道:“我不是奸细。”

  吕布冷哼一声,片刻后睡着了。

  麒麟端详吕布片刻,从树梢上落下的阳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,他的侧脸略显瘦削,两道浓黑的眉毛如折刀般粗糙。

  鼻梁则似是塞外民族式的高挺,略作鹰钩。

  身上肌肤因长年穿戴盔甲,脖颈略显健康的小麦色,健壮的胸膛则微现浅色。

  吕布的男子躯体轮廓完美,宽肩阔背,健腰有力,正是标准的习武之人体形,小腹上更显出长年骑马锻炼出的腹肌。

  吕布胯间薄薄的短裤因汗水与清水浸湿,而变得近乎透明,麒麟将那湿披风盖在他的腰间,自己解了皮甲,抱膝坐在溪旁。

  流水闪着日光哗哗地奔腾而过,麒麟怔怔地看着,回想自己穿越来前,师父的交代。

  “小黑,你要抵达的时代正是三国,到了之后,就地取材,不能是刘家,因为轩辕氏截走历史时选的正是刘家之人……除此之外,曹、孙二阵营皆可,必须在刘禅出生前改变另一段历史。这样我们的世界才有过去。”

  “选了人之后呢?”

  “助其为王,子辛的轩辕剑气纹在你左手手背上,教主的六魂幡纹在你右手上,有这两件法宝襄助,想必达到目的并不难。”

  “三国是个英雄的时代,更是个英雄们水火不容的时代,被历史长河淘去的人,并非没有乱世成王的资质,而是他们恰巧生在了同一个时期,用你的内心去识人,认定是谁,便坚信,自己有改变历史的能力。”

  并州营麒麟任亲兵

  “你唤何名?”

  麒麟看着溪水出神,随口答道:“小黑。”

  吕布道:“细皮嫩肉,这般白的小子还叫‘小黑’?”

  麒麟见吕布已醒转,便蹲到其身后,胡乱为他梳了头,又折下根树枝,随手挽了个髻,道:“你刚中暑,一时三刻恢复不过来,不能再穿皮胸甲了。”

  吕布点了点头,牵过战马。

  麒麟两手抱着头盔,老实不客气跟了上去,坐在吕布鞍后。

  “你是并州人还是凉州人?姓黑?父母何方人士?隶属何部?”

  麒麟又开始犯难了,不知该如何与吕布解释,片刻后道:“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,呵呵。”

  “???”

  吕布一头雾水。

  麒麟忙转移话题:“还好你带着我,不然荒山野岭的,死在那儿多憋屈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吕布额上青筋暴突,怒道:“问你何方人士,哪军哪部哪队,又一问三不知!如何赏你?!”

  麒麟嘴角抽搐,无言以对。

  吕布阴沉着脸,决定不再鸟这脑子不清楚的小兵,免得话说多了把自己给绕成傻子。

  六月天,说变就变,晌午刚过,天色再度阴沉下来,雷声轰然一响,大雨瓢泼。

  四处都是白茫茫的雨水,吕布催动□战马,沿着高山一个俯冲,朝山脚滑了下去。

  “啊啊——”麒麟的感觉不亚于被按上了过山车,刺激得大叫,战马仰头疯狂嘶鸣,四蹄盲目乱蹬,滚石,泥流溅了二人一身,麒麟眼前一花,只觉身畔碎叶断枝飞也似地掠过,

  吕布大喝道:“捋——!”

  说时迟那时快,吕布愤然一勒战马,竟是将其勒得嘴角溢血,甲靴斜斜踏上地面,二人连着一马消去冲势,猛地站了起来。

  麒麟惊魂未定,忽见山谷中竟是到处林立着军帐,霎时明白了,这是吕布扎营之处。

  吕布翻身下马,一脚飞起,干净利落地将麒麟扫得摔了个嘴啃泥。

  “……”

  麒麟狼狈不堪地从泥泞中爬起,吕布先是一愕,继而哈哈大笑道:“对不住,又忘了。”

  那时马嘶已惊动了营中军士,见温侯铩羽而归,本军将士纷纷出迎。

  “将军回来了!”

  “侯爷——!”

  吕布单手揪着麒麟衣领,把他半拖着大步走进营内:“都散了,准备拔营回洛阳。高顺何在?”

  那追随吕布的数名校尉便散去,有一人追上道:“主公!”

  吕布接过高顺递来棉布,将麒麟推给高顺,吩咐道:“带他去洗个澡,换身亲兵衣服,帐内侍奉。”

  高顺疑惑打量麒麟片刻,继而将他领走了。

  吕布军营中尽是塞外骑兵,各个八尺出头,脸上俱带着一股彪悍之气,麒麟跟着高顺一路走进兵士们洗澡的地方——雨中的露天木棚。

  “这里是凉州军营?”麒麟蹲在地上,拾了粗石,忙道:“我自己来,不劳烦高大哥了。”

  麒麟在书上读过,高顺乃是吕布手下得力将领,遂不敢造次,言语间十分礼貌。

  高顺却道:“不,并州营。你打何处来?怎穿着西凉军的衣服?”说着提了桶热水帮他照头浇下。

  “烫死我拉——!”那热水哗啦一声,登时把麒麟烫得哭爹叫娘。

  高顺莞尔道:“头发怎这般短?从前还是个小和尚?”

  麒麟一时间十分尴尬,不知该如何作答,起身来接布巾,高顺却又发现了新东西,道:“手上画的何物?”

  麒麟答道:“以后再慢慢告诉你。”

  高顺点了点头,心内疑虑实多,又道:“侯爷让你当个帐内亲兵,并州军从前无此职务,一时寻不到合适的衣服,拣了几件我自己的军服与你穿,略大了点,且先凑合着。”

  麒麟穿上高顺的旧衣服,高顺又吩咐了一番,无非是亲兵要做什么一类的事。

  天底下为将之人或有怕谋刺,吕布却是从来不怕的,所以帐内也从不设亲兵,高顺则是数年前吕布在丁原麾下任主簿时,便追随前后——牵赤兔马,传帐中令等一应繁琐事宜都有包办。

  如今吕布突发奇想,设了个亲随之职,至于实际上要做什么,高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只按着自己平日工作朝麒麟解释了,料想麒麟一时三刻也记不住这许多,吩咐完便亲自将他送到帐前,道:

  “侯爷既与你投缘,入内侍候就是,莫怕。”

  说毕高顺仍垂手站在帐外,等候吕布差遣。

  这片刻间,吕布也已洗过澡,背倚将军榻懒懒躺着,半湿的头发散在枕后,赤着上身,露出健壮的肩臂,屈起一脚,下身盖着一袭白色的薄毯。

  吕布闭着眼,不知在想何事。

  麒麟站到榻尾,看了吕布一会,面无表情地开始走神。片刻后,吕布出了口长气,吩咐道:“高顺回去歇下,明日行军须得早起。”

  高顺应了声,帐内便留麒麟一人侍候。

  吕布睁开眼,打量着麒麟,问:“凤凰,手臂上是什么?”

  麒麟嘴角抽搐,答:“我叫麒麟,侯爷。”

  吕布不耐烦道:“侯爷问你话。”

  麒麟挠了挠头,伸出左手,吕布漫不经心道:“过来。”

  麒麟单膝跪到榻畔,吕布的大手握着他的手腕,拇指在其手背上来回摩挲,道:“这是什么图案?”

  手背上有道细小的金纹,纠缠往复,绕成一把剑形,麒麟答道:“这是王道。”

  “?”吕布很明显没听懂。

  “那边?”吕布又问道。

  右手上则纹着一道黑色的奇异刺青,犹如翻飞的水纹,麒麟答道:“这叫‘无’,是一件仙人的法宝。”

  吕布松开麒麟的手,评价道:“装神弄鬼。”

  麒麟心头一动,岔开话题道:“将军,你不做点作战总结之类的么?”

  吕布疑道:“那是什么?”

  麒麟解释道:“师父说,一场战役的各种因素,决策,都会影响最后结果,一名成功的将领,就得习惯在战后反思,无论是胜还是败,这对下一次打仗很重要……”

  吕布冷冷道:“贼老天害的,临时刮大风打雷。”

  麒麟:“……”

  麒麟又耐心道:“天时地利人和,也是影响战局的因素,天气原因并非全无办法预料……”

  吕布忿道:“行了行了!啰嗦!睡你的去!”

  麒麟心头惴惴,看来这三国第一武将也是个靠不住的主,只怕平时打胜仗都靠一人武勇,横冲直撞,骄兵矜傲,失误之处必多,靠不住呐靠不住。

  吕布已有点烦躁,麒麟不敢再多说,忙道:“那啥……我还没吃饭,给口吃的吧,饿得不行了……”

  吕布朝案上一指,那处正有酱肉,面饼与酒水。

  麒麟如释重负,挑了喜欢的,咂吧着嘴开动,吃了一会,吕布倏然怒道:“吃东西别这么大声!”

  麒麟吓了一跳,被噎得直翻白眼,艰难地吞下去后,吕布又静了下来,像是在沉思。

  麒麟试探地问道:“侯爷,你在作战后总结么?”

  吕布斥道:“放肆。”

  麒麟小声地继续吃,吃了一会后,发现吕布盯着自己看。

  吕布喃喃道:“孙坚一战暂捷,现该如何?”

  麒麟明白吕布在想什么,插嘴道:“你输了,董卓就只得离开洛阳,到虎牢关前来守着。”

  吕布嘲道:“董老贼来守虎牢关?开什么玩笑?”

  麒麟擦了嘴,答道:“真的哦。”

  说着转到屏风外,铺好毯子睡下,帐外雨声轻响,霎是惬意。

  麒麟趴在毯子上,心内十分疑惑,吕布不是董卓义子么?既还未认识貂蝉,为何唤他“董老贼”?此刻这两人当是蜜月期才对。

  麒麟百思不得其解,摇了摇头,从怀里摸出先前找高顺讨来的薄纸,以及一根尾部烧成炭的木棍儿,就着微弱的灯光写起了信。

  亲爱的太师父:

  今天是来到三国的头一天,认识了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朋友,居然是吕奉先。现在还没想好该不该辅佐他,但短期内,似乎没有比跟着他更好的选择。

  一切和我在书上看到的有点不一样,难道是黄帝派来的另一位时空旅行者更改了因果?

  我觉得吕布目前的情况是:他急需一名谋士帮他出主意,所以我决定循序渐进地告诉他一些事情。他对我的言谈也不太反感,也许是因为他出身于草原民族的关系?草原人仿佛不太重视礼节与规矩。

  总之我觉得跟着他,应该比跟着那个所谓的曹操好。

  毕竟我还没学会怎么跟主公说话……师父说伴君如伴虎,怎么我见浩然师叔与子辛师哥说话,也没半点君臣的礼貌呢?

  祝您健康。

  ——小黑。

  麒麟写完信后一手抓着纸,另一手打了个响指,火苗从信纸的边缘燃起,将其吞噬殆尽,他清澈的双瞳略带茫然,映着那跳动的火焰,仿佛预言了不久之后,即将燃遍整个神州的战火。

  灰烬散开,被风卷着飞向帐外,扑进了绵延细雨中。

  吕布抽了抽鼻子,闻到烧纸的气味,疑惑望去,少年落寞的身影投在屏风上,过了片刻,火光黯淡,麒麟侧着睡了。

  吕布几番想上前去查看,奈何下身只盖着条毯子,什么也没穿,于是悻悻看了一会,怀着一肚子疑问,不满意地入睡。

  吕奉先单骑搦众侯

  翌日吕布拔军启程,却在虎牢关前发现城楼上插满将旗。

  虎牢关开,一信使手持董卓军令出迎。

  吕布登时傻眼了,骑在赤兔马上,听那信使说了半晌,方问道:“丞相什么时候决定亲征的?”

  那信使道:“回侯爷,董相国令侯爷关外扎寨,截断诸侯去路……”

  “这里离洛阳仅五十里地,汜水关谁守?!”吕布斥道:“关内兵力多少?”

  信使略抬头,答道:“相国吩咐不可透露,将军自去安营便是。”

  吕布骂了句脏话,吩咐高顺去寻地扎营。

  麒麟下马,走上前来:“二十万西凉军,董卓来了,我说对了。”

  吕布这才回过神,问:“多少?”

  麒麟比了个“耶”的手势,笑道:“二十万。一路五万,派李傕,郭汜守汜水关,另一路十五万,自己领兵。”

  吕布沉声道:“跟我来。”

  主帅帐内。

  吕布如临大敌,紧紧盯着麒麟。

  麒麟道:“先告诉我,你为什么生气。”

  吕布不耐烦道:“你先说!”

  麒麟坚持道:“你先说,我还没想明白。”

  吕布只得让步,没好气道:“他要遣我作先锋,侯爷不想去。”

  麒麟疑道:“你们不是义父子么?都听说你俩关系好得很,为啥不愿意?”

  吕布沉吟片刻,答道:“并州军连年征战,又被他抽调去不少,如今只余不到三万,一直不为侯爷补充兵源……折损太多怎办?”

  麒麟疑惑更甚,反问道:“并州军与你有什么关系?”

  吕布答道:“并州军是我从丁贼……丁原处带来的旧部,是自己人;凉州军是董卓的旧部,你不懂的。”

  麒麟这才恍然大悟,然而却又暗自诧异,怎与自己所知的历史完全不同?看来吕布虽是莽撞之辈,却也不太笨,更与董卓本就有嫌隙在。

  先前让吕布先谈原委,麒麟是因揣测不到吕布心意,恐说了不该说的话,还没想清楚,吕布就命令道:“该你说了。”

  麒麟迟疑道:“你得这样,开打的时候……”

  吕布道:“侯爷是问你董卓的计划,而非问该怎么办,行军打仗,我心里有数,不用旁的人来教。”

  麒麟只得答道:“董卓自己也没计划,他用了李儒的馊主意,这仗打不赢。”

  吕布问:“为何这么说?”

  麒麟答道:“不知道,我猜的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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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你……”吕布忍无可忍,只觉自己等了半天,等来个大忽悠,险些便要起身拔剑砍了麒麟。

  “等等等!”麒麟忙抬手示意稍安勿躁,又道:“董卓让你去搦战,先来穆顺,武安国,公孙瓒这些都好打得很,最后出来刘关张三兄弟,这几个难办……”

  吕布的表情煞是古怪,问道:“等等,什么三兄弟?”

  麒麟道:“刘备,关羽,张飞!”

  吕布稀里糊涂道:“什么杂碎,从未听说。”

  麒麟又道:“千万别瞧不起这仨,厉害得很,那个张飞会拿言语激你,骂你是三姓家奴……总之你会被他气得不行。然后他们三兄弟打你一个,你看打不过,就只好逃跑……”

  张飞还没出场,吕布已是先被麒麟气得不行,怒吼道:“高顺何在!将这兔崽子叉出去!”

  麒麟大叫道:“且慢!主公请听微臣一言!若我猜错了,你再杀我不迟!”

  高顺忙不迭地进来,喝道:“放肆!”说着便要来架,那时间帐外却又奔进一人通报,道:“董相国传温侯入关议事——!”

  吕布喘息道:“你给我等着!”

  吕布转身离去,走远后,高顺方问道:“你方才说了什么?”

  麒麟松了口气,答道:“没什么,他这人受不住激,容易动怒,我先激他一回,待会阵前有了心理准备,不会冲动。”

  高顺听了个半懂,心有余悸道:“你在玩命,等侯爷回来,千万得谦恭说话。”

  麒麟微笑道:“谢高大哥。”

  不片刻吕布便阴沉着脸回转,朝将军榻上一坐,道:“继续说。”

  麒麟知道自己的预言已中了近半,问道:“董卓的军力是十五万?”

  吕布冷冷道:“是。”

  麒麟笑道:“袁绍那家伙,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……”

  吕布蹙眉道:“什么阿斗?”

  麒麟这才发现说溜了嘴,忙掩饰过去,又道:“待会听我的,就这样……”

  麒麟啰里八嗦说了半天,吕布听得一头雾水,不置可否,帐外行军钟敲了三下,催促甚急,高顺捧了战冠入内,服侍吕布戴好,吕布阔步行出帐外。

  麒麟追在吕布身后,滔滔不绝道:“……你都记住了么?”

  吕布停下脚步,高大的身躯挡在帐前,麒麟险些撞上,只见吕布剑指比着自己的太阳穴,戳了戳,冥思苦想。

  麒麟心想,完了,八成是计谋太复杂,这家伙记不住,正在再解释时,吕布却迟疑道:“凤凰……”

  “凤凰?”麒麟莫名其妙。

  “麒麟!”吕布头上灯泡叮的一亮,终于想起了麒麟名字,吩咐道:“与我同去,若有欺诳,阵前问斩!”

  继而再不理会麒麟,径自离营,点兵,引军朝着敌营浩浩荡荡出发。

  虎牢关一里外:关东军与并州军阵前空地。

  对面各色将旗林立,袁绍,袁术,马腾,公孙瓒,韩馥……麒麟见那诸侯大旗一字排开,在风中猎猎作响,心想待会除了刘关长,还能见到谁?马腾的侄儿马超不知是否随叔出战,公孙瓒麾下更有猛将……

  吕布以戟驻地,遥遥喊道:“吕奉先在此!袁绍小儿!速来应战!待爷爷取你性命——!”

  并州军轰声雷动,对面战阵中,关东军擂起大鼓。

  “咚、咚、咚!”鼓过三声,只听对阵传来争执。

  “我有猛将武安国,可取吕布性命……”

  “让我帐中儿郎出战!我有猛将一员,名唤穆顺……”

  吕布不耐烦道:“都给爷爷一起上!”

  那时间关东军已定下人选,一名武将大吼道:“吕奉先!今日便是你的忌辰!”说毕双脚夹着马腹,手持两把大斧,策马奔来!

  吕布吼道:“袁绍小儿何在!”说毕单手控缰,臂持方天画戟上前迎战。

  只见那姓名不明之武将身披钢鳞战甲,头戴雄狮战盔,背后披风如红云翻滚,正午日光曝晒下犹如天神将士,一身悍勇之气释开,端的是锐不可挡!

  又见那武将舞起两把大斧,呼呼作响,□战马与吕布赤兔交错冲过,大斧以雷霆万钧之力猛砍下来!

  吕布怒道:“滚!”随手一戟,戟尖勾中那武将脖颈,登时武将大斧脱手飞出,被挑了下马。

  万军鸦雀无声。

  吕布方懒懒道:“报上名来。”

  那敌将捂着脖颈,在地上翻滚,活像只痉挛的青蛙,而后艰难道“穆……顺。”于是脖子一歪,死了。

  吕布朝对阵大叫道:“武安国,公孙瓒,快快出来受死!”

  麒麟忍不住大笑,看来吕布记忆力也不错么?

  关东军内又有一名武将飞奔而出,大喝道:“休要目中无人!”

  那武将正是武安国,手持飞廉锤在空中划了个圈,重逾三十斤的大铁锤朝吕布当头飞来,吕布轻巧拨转马头,呼道:“哷——”继而抬手一戟,将错身而过的武安国一边手臂卸了下来。

  “……”

  并州军山呼威武!战鼓一通狂擂,士气高涨,只待吕布一挥手,便要排山倒海朝关东军杀去!

  吕布待得战鼓停息,方嘲道:“公孙瓒。”

  关东军中静了片刻,显是胆寒,麒麟策马缓缓上前,与吕布隔了十丈,朝对阵眺望。

  “看谁?”吕布冷冷道。

  麒麟忙道:“没在看谁。”

  吕布心中一动,正要再问,却见对阵冲出一匹白马,遂吩咐道:“退下。”

  麒麟驱马让了几步,对阵那人一身银铠,□白马神骏如风,正是白马将军公孙瓒。

  公孙瓒虽年过四十,武威却丝毫不减当年,此刻单骑出战,再次鼓舞起关东军的士气,霎时间只见白马与赤兔撞作一团。

  公孙瓒身为幽州刺史,从小四处征战,颇有点真本事,吕布一时三刻摆不平,正斗得酣畅,麒麟好奇驱马近了几步观战,恰见吕布以腰背之力,奋然一戟,戟杆扫中公孙瓒,将他连人带马劈翻在地!

  麒麟忍不住喝彩道:“好!”

  然而对阵却有一人紧紧盯着场中战局,公孙瓒座骑长嘶翻倒,说时迟那时快,本军中传来弓弦声响,吕布忙转身喝道:“当心!”

  一箭离弦,遥遥穿过近百步距离,朝麒麟飞去!

  吕布弃公孙瓒不顾,画戟反手抡起,荡出一道白色的弧光,“叮”的声响,暗箭斜斜擦着麒麟头顶飞了过去。

  耽搁得一瞬,公孙瓒座骑已受惊跃起,倒拖主将朝本阵仓皇逃奔,阵内又出一骑前来接应,吕布不敢再追,只得勒停了赤兔。

  那人正是公孙瓒亲随,麒麟翘首以望,看不清容貌,对方戴着制式兵盔,此刻似乎也在看着他。

  吕布画戟在麒麟面前挥了挥,麒麟这才回过神。

  “滚回去。”吕布道:“休得在此坏侯爷的事。”

  麒麟赔笑道:“刚谁射了我一箭?你见到了么?”

  吕布还未回答,对阵又有一黑莽壮汉哇呀呀大叫,冲上前来。

  正主儿来了!

  麒麟忙道:“就是他了!千万记得!”

  张飞率先冲出迎战,又有两骑遥遥跟于其后,拉开了十余步距离。

  张飞叫阵道:“三姓家奴休走,燕人张飞在此!”

  吕布先是一愕,继而哈哈大笑,转头看了麒麟一眼,点了点头。

  张飞愣住了,吕布不受激?那铜铃般的眼珠一转,正要寻话再激,吕布却持戟虚指张飞,道:“唤刘备来,侯爷有话与他说。”

  刘皇叔三英殴壮士

  麒麟见到刘备的第一印象是:此人其实不太胖。

  但麒麟还是承认自己败了,刘备那发福的腮帮子,外加俩大耳垂,耳垂更随着他骑马起伏的频率微微抖动,都令麒麟忍不住要爆笑出声。

  刘备策马来到吕布面前,二人相距十步。关羽张飞跟在其身后,警惕地打量吕布。

  吕布看着刘备,眼中厌恶感难以掩饰。

  “你便是刘玄德?”吕布道。

  刘备微一颔首,答:“都亭侯有何赐教?”

  吕布喝道:“既是皇家后裔,为何委身于贼?”

  刘备表情一凛,沉声道:“未知何人是贼?敢问侯爷,是窃国称相之人为贼,还是匡扶汉室,起兵诛讨者为贼?!”

  刘备那话说得甚是大声,传回本军阵内,用意自显。

  吕布又冷笑道:“袁绍算什么?不过是个……”

  卡壳,冷场,吕布忘词了。

  吕布想了一会,嘲道:“袁绍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!”

  “???”

  刘备莫名其妙。

  麒麟登时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。

  “扶不起的阿斗?何意?”刘备询问道。

  吕布烦躁无比,一摆画戟道:“罢了罢了!不说了!现与你交代清楚,我暂栖董贼麾下,本是蛰伏时日,待以杀贼,今天不想取你性命,你回去罢。他朝再见,须谨记侯爷今日所言。”

  刘备肃然起敬,压低了声音道:“莫非温侯正忍辱负重,等候时机……”

  吕布不耐烦道:“正是。”

  刘备忙道:“诛灭国贼,可有用得着小弟之处?”

  吕布答道:“没有。你们是要车轮战还是一起上?来罢!”

  刘备一脸不解。

  关羽捋须看了吕布片刻,忽出言道:“既是要诛奸贼,当年你又为何卖主求荣?杀了自己义父丁原?!”

  这话瞬间踩到了吕布痛处,吕布顾不得说接下来的台词,火气腾的一下涌上心头,怒吼道:“来战!杂碎!”

  张飞正等得不耐烦,此时大喝一声:“待爷爷来战你——!”

  张飞抢先冲出,与吕布堪堪斗在一处,霎时间只见丈八蛇矛,方天画戟你来我去,片刻后张飞便不敌,关羽刘备抢入战团,走马灯似地围着吕布轮转,青龙偃月刀,雌雄对剑俱是朝着吕布身上招呼。

  吕布先前得了麒麟所言,早有提防,一见三人齐上,便催动赤兔冲出包围圈,刘关张三兄弟无法合围,正要追那时吕布再弃另二人于不顾,一柄画戟只朝着刘备招呼!

  麒麟等的便是此刻,一声清喝道:“刘皇叔!单挑打不过换群殴?你要脸不要!你与市井痞子有何区别?!”

  并州军哈哈大笑,关羽一时涨红了脸,那关东军中又有人朗声道:“与豺狼战,安能讲究道义?!”

  刘备正不知战退之时,忽见并州军后阵排开,一骑奔来,道:“董丞相有令,传温侯暂且休战,回关议事——”

  吕布遥遥喝道:“与你们这等乌合之众,无耻小人相搏,没的折了侯爷身价!走!”

  并州军后队一阵不易察觉的骚动,双方暂且休战。刘备等人被羞辱了一番,转身回营不提。

  吕布径自入关,麒麟便在帐等候。黄昏时,吕布方带着一身尘土归来。进帐便除盔,卸甲,道:“收拾东西,两个时辰后启程,董老贼要……”

  “迁都?”麒麟问道。

  吕布的动作停了。

  麒麟解释道:“孙坚攻陷了汜水关,若非缺粮草,这时候便要进军洛阳。李儒为董卓献计,建议他迁都到长安,现仗也不想打了,董卓要求连夜拔营?”

  吕布已是见怪不怪,点头道:“对,你什么都知道。”

  麒麟笑了笑,问道:“手怎么了。”

  吕布一手不易察觉地微微发抖,显是力战刘关张后脱力,他卸下护腕,随手扔到一旁,坐在榻上舒了口气:

  “给侯爷按按。”

  “你需要一个谋士。”麒麟将木案推到榻前,坐在案沿,一手握着吕布手肘,另一手使力来回揉按。

  吕布沉吟片刻,而后道:“今日之事,你从何得知?侯爷见你数日前在烧那物,可是卜算之术?”

  麒麟先是一怔,继而答道:“算是吧。好了好了!不说这个了!你的战后总结呢?”

  “……”

  吕布只觉每次与这小兵说话,不到三句便胸口闷得慌。仿佛对着一团棉花,想揍也无从下手。

  吕布半躺在榻上,想了一会,戾气十足:“奸诈之辈,纵一拥而上,又奈何得了侯爷?”

  麒麟狡黠一笑:“他们是结义兄弟,同生共死,张飞不行了,刘、关二人自然得不顾一切来救,否则要看着你把他砍成两半不成?”

  吕布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人之常情。”

  麒麟又试探地问道:“你在想什么?”

  吕布似有所动,却冷冷斥道:“放肆。”

  麒麟莞尔,吕布又道:“笑什么。”

  麒麟答道:“笑刘备。”

  吕布蹙眉道:“你还未说,关东军诸侯十数路,为何只说刘备难对付。”

  麒麟指头顺着吕布手肘一路按下来,漫不经心道:“刘备那家伙是个扫把星,都说人中吕布,马中赤兔;实际上是人中刘备,马中的卢才对。”

  吕布眯起眼,问道:“什么意思?”

  麒麟道:“刘备加入讨董联盟,联盟没多久便瓦解了;于是那家伙去徐州投陶谦,陶谦没多久也就病死了……”

  吕布吸了口气,紧张道:“这是天机?”

  “曹操要打徐州,于是刘备就找公孙瓒借了赵云,前去救援;没多久公孙瓒就死了,刘备又投吕……”麒麟险些说溜了嘴,忙道:“徐州也被曹操灭了。”

  吕布嘲道:“说什么疯话。”

  麒麟又道:“刘备又去许昌,在天子座前转了一圈,接了献帝的衣带诏,顺便将董承也给连累死了……”

  吕布忙道:“等等,说什么?”抬手示意麒麟再重复一次,脸上却是带着笑意。

  麒麟不鸟他,接着说:“于是刘备又去投奔荆州刘表,没多久刘表病死了,接着刘备趁机收拾了荆南,孙权又来讨荆州,刘备就说‘荆州是刘琦的!’,接着过了不久刘琦也死了。投奔谁谁死,没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吕布大笑道:“从何得知?这都是以后的事?侯爷呢?侯爷如何?”

  麒麟按到吕布手腕,二人虎口握在一处,笑吟吟地看着吕布,缓缓道:“几年,或者十几年后,这一切都会发生。你的事儿,我说不准。”

  天色昏暗,帐中油灯绰约,灯光映在麒麟清秀眉目间,只见其唇红齿白,脸色白皙,双眸中闪烁着充沛的灵气。

  吕布蹙眉,眼神中多了股厌恶之色,翻掌,扣住麒麟手腕,冷冷道:“你是断袖?”

  麒麟浑然不料吕布这思维跳跃幅度如此大,愕然道:“不是,问这做什么?”

  吕布这才狐疑地松了手,目光从麒麟脸上移开,再度陷入沉思中。

  麒麟道:“侯爷在想何事?”

  吕布顺口答道:“在想晚上吃什么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吕布说漏了嘴,怒道:“想这次回京该如何做。”

  麒麟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,又道:“你需要一名谋士。”

  吕布心不在焉挥手道:“你是本侯帐前谋士了。”

  麒麟哭笑不得,只觉先前一番话都成了对牛弹琴,摇头起身。

  虎牢关弃守,一夜间成了空关,唯余几面诱敌用的将旗在关城上飘荡,天空中闷雷阵阵,仿佛是暴雨即将到来的前兆。

  麒麟与高顺坐在一辆马车里,麒麟看了高顺一眼,悉悉索索地展开张纸。

  高顺蹙眉问:“要写什么?”

  麒麟嘴角略翘,答道:“不是通敌的密信,一点小东西,高大哥别担心。”

  高顺笑了起来,又道:“纸笔相传之物,易招猜疑,还是勿留过多的好。”

  麒麟点了点头,以小炭棍在纸上写写画画,那宣纸薄软,颇不受力,高顺看了一会,转过身,把背脊朝着麒麟。

  麒麟就着高顺的背,开始写信。

  亲爱的太师父:

  回到三国好几天了,很想念您。

  吕布的心思很难琢磨,有时候我怀疑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笨,不过今天我还是成功地得到了他的信任。

  通过与刘备三兄弟的战斗,他开始学会习惯性总结每次失败的缘由,并意识到兄弟结义,部下的忠诚,以及他人的协助这些因素。

  我制定了一个计划,如果没有意外的话,或许可以循序渐进地达到目的——帮助他在乱世中占据立足之地。

  然而如果计划中的某一环出了差错,或许我就要选择其他的人,重新开始。

  我打算在计划的第一步中,慢慢改善他的名声,这家伙的名声实在太差劲了,简直可以用声名狼藉来形容。所以我觉得:初期不应该急着让他获得过多的战果,反而利用一些争执中的让步,来换取好名声要来得更划算。

  有好的名誉,下一步才能着手为他建立政治班底,毕竟光靠我和高顺,还有未来即将出现的陈宫,是远远不够的。

  顺带一提:高顺大哥是个不错的人,我正趴在他的背上,给您写信。

  祝您安好。

  ——小黑

  高顺瞥了那信一眼,诧道:“这是什么字?”

  麒麟笑答道:“方块字。”

  麒麟正要搓个火球烧信,忽地意识到一件很麻烦的事,高顺正看着。

  麒麟讪讪道:“大哥有……火折子么?”

  高顺疑道:“火……折子?”

  二人面面相觑,麒麟伸手,开始在高顺身上乱摸。

  高顺一脸茫然,最后麒麟从高顺怀里摸出两块石头,释然道:“啊哈!原来你们是用这个。”

  麒麟拍了几下打火石,火星四迸,同时暗自催动仙术,轰的一声喷出一大团火。

  “……”

  “怎么回事!”

  高顺瞬间下巴掉地,自出娘胎至今,还是头次见到打火石能敲出一团火球来。

  麒麟赔笑道:“高大哥这玩意儿真厉害!神石!”

  信纸燃成灰烬,高顺的疑问简直要炸开,接过那打火石使劲摩擦,却不见方才那奇迹再度发生。

  麒麟扬手,信纸烧成无数灰烬飞出了马车外,吕布在不远处充满疑惑地看着,并听到风里传来麒麟的笑声与高顺的嚷嚷。

  汉长安董卓掳献帝

  袁绍势大,董卓被迫放弃虎牢关,连夜班师,逃回洛阳。

  回到洛阳的当天凌晨,董卓连喘息的机会亦不给众将,便召集起文武百官,把酣睡中的汉天子刘协架上早朝,宣布午后开始迁都。

  迁都前,董卓更亲口吩咐吕布,去将汉帝陵墓掘开,带走所有的陪葬品。

  一时间整个洛阳阴风惨淡,乌云蔽日,龙脉地气涣散,汉代四百年先皇之灵卷成一片黑雾,冲上天际。

  麒麟摇头唏嘘,叹了口气,钻进车内。

  吕布亲自前去掘坟,吩咐麒麟留在大部队中等候。

  不片刻洛阳城门大开,文武百官依次出城,各个恸哭流泪,悲痛欲绝。董卓部下则凶神恶煞地在城外侯着,呵斥声不绝,将官员们押上了车驾。

  高顺前去调度并州军全队,唯剩麒麟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车上,他扒在车窗旁,好奇地朝外张望。

  “天亡我汉朝江山呐——!臣子无能!愧对先帝呐!”一老人仰天大哭,哭得声嘶力竭,扑倒于地。

  一西凉军将领上前吼道:“哭什么丧!快走!耽误了时候!”

  那是谁?麒麟心想,观其官服颜色,腰带,是名大官……难道是……麒麟忙掀开车帘,正要下车,高顺便匆匆赶来,喝道:“休得对王司徒无礼!”

  果然是他!麒麟伸长了脖子眺望,却不见那老者身旁有女人,料想家小都已起行,高顺把那老者扶上车,朝并州队看了一眼,便转身行来。

  “那是王允?”

  高顺点了点头,答道:“司徒大人是忠臣。”说着坐好,朝外发了号令,并州军即刻起行。

  “吕布呢?”

  “……”

  高顺随手拍了麒麟脑袋一巴掌,训道:“要叫主公!”

  麒麟忙不迭地告罪,高顺又道:“主公着我带你先走,他随后赶到。”

  麒麟忽道:“王允家里都有些什么人?”

  高顺疑惑看了麒麟一眼,道:“王司徒鳏居多年,膝下无子,怎么?”

  麒麟又问:“你知道一个叫貂蝉的女人不?”

  高顺蹙眉道:“不知道,你问这些做什么?”

  正说话间,赤兔长嘶一声,吕布翻身下马,追了几步,钻进车中,高顺忙躬身行礼,让出座来。

  吕布看了高顺与麒麟一眼,漫不经心道:“你下去。”

  高顺应声去了,吕布打了个喷嚏,全身是墓室内带出来的尘,便在马车中脱靴更衣。

  麒麟上前伺候,吕布脱了外袍,露出纠结健美的背肌,问道:“在说什么?”

  麒麟不答,只道:“你为什么不先找我商量?应该找个借口推掉这事的。”

  吕布微一愕,继而道:“推不掉,董贼说此事关系重大,必须让我亲手去做。”

  麒麟道:“你刨了献帝祖坟,这档子事可是惊天动地,来日都得算你头上。”

  吕布漠然道:“无妨,本侯名声原就够臭。”

  麒麟啼笑皆非:“董卓让你做这事,便是要你声名狼藉,只得与他站在同一边。”

  吕布沉吟片刻,点头道:“明白了。”

  吕布随手交给麒麟件首饰,道:“这是从殉葬品中私藏的,你好生保管着。”

  麒麟接过那物,见是对白玉蝴蝶,一大一小,栩栩如生,仿佛展翅欲飞,便好奇道:“死人身上来的?”继而凑到日光下翻来覆去地看,道:“这是殷商时的古物,当可卖不少钱,送我了?”

  吕布换好便服,不再理会麒麟,攀在车窗边,一声呼哨,赤兔马神骏如风赶来,吕布跳出车去,稳稳当当骑上马,朝麒麟吹了声口哨,得意洋洋地骑马走了。

  “去哪!我还有话没说!”麒麟想起一事,忙大喊道。

  “守天子座驾!”吕布遥遥答道。

  黑烟滚滚而来,董卓最后的迁徙队离开洛阳,千年京都,銮殿广厦尽数被点燃。

  全城大火熊熊,灼气于一里外仍能清晰感受,夏、商、周三朝故都,大汉京城,伏羲故里,便如此付诸一炬。

  纵是早知历史,麒麟看在眼中,仍忍不住唏嘘道:“真是造孽。”

  车行一天,麒麟无事可做,玩了会玉佩,便将其小心收好,蜷在车内睡了。

  山路崎岖颠簸,麒麟睡得不太舒服,半醒间也不知是高顺还是吕布上了车,将一袭温暖的薄被盖在自己身上。

  忽然车外叫嚣,混乱将他彻底惊醒,火把之光从车帘外映入,麒麟蹬开身上薄被,认出那正是吕布的战袍,便迷迷糊糊地抓在手中,车停了。

  “怎么了?”

  吕布片刻回转,勒停赤兔马,在车外命令道:“不可出来!曹操引兵前来追击!”

  “等等……”麒麟只觉未睡醒,神智恍惚,忙喊住吕布:“曹操是……来劫天子的?”

  吕布“嗯”了一声,似乎十分满意麒麟的判断,催促道:“有何话说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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